被敲一悶棍的北澤眉頭一擰,目光森森的看向趴在草堆上的雌性。不,不關我事!千蘭祭司收起拐杖,一臉慈愛的蹲到林洛音面前:「別怕孩子,我們不吃人。」林洛音被這男人的眼神嚇一跳,只聽到『吃人』兩字,整個人嚇的往後一縮,後背抵在堅硬的石壁上。千蘭祭司一愣,倒沒想到這個孩子會這麼害怕。北澤眯眸,越過千蘭祭司,長腿往她面前一跨,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細嫩的下巴:「蒼夜族不養閑人,要是不想被我的族人吃掉,就拿出你的本事來。」本事?什麼本事?千蘭祭司又是一悶棍敲在他身上,他像不知疼似得,眉頭都沒皺一下。「有一個人,沉睡了三天,用你的本事讓她醒過來。」北澤盯着她這張又害怕又疑惑的小臉,真是個柔弱的雌性,什麼都沒做就被嚇成這樣。千蘭祭司瞪他一眼,又換了一種慈愛溫柔的語氣重新說了一遍。林洛音雖然腦袋嗡嗡,但也聽清楚了他們的要求。救人,才能活命。她用力點頭:「救,我救。」北澤滿意的翹起嘴角,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幾乎沒使力就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林洛音腿還軟着,被他一拉根本站不穩,最後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同時聽見四周傳來驚訝的吸氣聲。連蒼夜族德高望重的千蘭祭司臉色都跟着微微一變。但誰也沒說什麼,林洛音幾乎半個身子懸空的被這個男人拎出山洞,又到了另外一個山洞。這個山洞裏躺了個女人,睡在柔軟的獸皮上。身上裹着獸皮衣服,臉色泛白,雙頰微紅,嘴唇卻是烏青烏青的。「讓她醒過來。」北澤一個鬆手,林洛音又一個踉蹌的摔在地上。但她現在顧不得疼。此等穿越簡直震驚她本人,好死不死穿到什麼遠古時代,如果是單純的野人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兩隻腳和四隻腳能來回切換的物種。生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存,活下去——還好在成為植物學家之前,有攻過醫科,而她的研究範圍也很廣,從繁衍到藥用價值,乃至一些古老物種都有相關涉獵。所以救人,不在話下。林洛音深呼吸口氣,努力平靜下來,去看這女野人的情況。她的皮膚很燙,雖然昏迷,但還沒有陷入深昏迷狀態。「我,我需要,水。「林洛音將人仔細看了一番後,心裏有了結論。北澤從她這不太熟悉他們語言的話里明白需求,起身出了山洞。男人出去,林洛音總算感到輕鬆了一瞬,特別是這還有個看起來很慈愛的老婆婆陪着。」她,沉睡之前,有吃過,什麼嗎?「林洛音放慢語速問道。千蘭祭司想了想,趕緊叫了個人進來說了兩句。很快那人跑出山洞,又急匆匆的抱了幾個果子進來。果子呈青紫色,有她掌心那麼大,長得像個大李子,但切開裏面不是核,而是一片片起絨毛的凸起。灰色的小絨毛幾乎快佔據果子一半的果肉,稍有不慎就會將這些絨毛吃進去。」以前,吃過嗎?」千蘭祭司搖頭:「這是冷茵從附近山谷摘來的果子,大家都吃過。」所以不是果子的問題?這時,林洛音眼尖的在山洞一角發現一灘乾涸的血跡,旁邊還散落着幾根骨頭。千蘭祭司順着她視線看過去說道:「那是族長特意給她挖的青獸心,整個蒼夜族只有她吃。」看來是食物相剋的原因。很快北澤打了水進來,林洛音翻出包里的壓縮毛巾,小小一塊在遇到水後迅速膨脹變大。北澤和千蘭祭司均眉頭一皺,對視一眼後,誰都沒說話。林洛音將浸濕的毛巾給女人擦了一遍,然後放在她的額頭上降溫。接着又翻出一個藥盒子,摳了一顆白色的藥丸給她喂下。得虧她先前參觀博物館的時候是外出到隔壁城市,一個背包裝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感謝發明抗生素的人,暫且救了她一命。喂葯的時候,她還特意觀察了下這兩人,奇怪的是他們居然不驚訝她拿出來的東西,給這女人喂下去的葯也沒見他們阻攔。這真是死馬當活馬醫?「哪裡草多?我要去,找,草,救她。」做完這些,林洛音對老婆婆說道。千蘭祭司看向北澤。北澤起身。林洛音臉色一下變了,她想跟這位老婆婆去阿喂……在這男人朝她伸出手的瞬間,林洛音幾乎本能的竄起來,生怕被這個力道極大的男人拎着走。走出山洞,林洛音又看見了其他的原始人,那一道道視線虎視眈眈,嚇的她趕緊跟上男人的腳步,不敢落單。北澤很高,走一步的距離也大,一步抵的上身後雌性的兩三步。他側目,忍住想把她叼在嘴裏跑的衝動,免得一會兒又被嚇暈過去。很快到了地方,眼前草堆一大片。林洛音一眼認出這些高到她大腿腰際的植物所屬科類。雖然大多數都沒見過,但有一些小分支跟她研究的古生物植物方向很像。「等着,我去去就回。」看到植物,林洛音自信放光芒,和先前害怕的唯諾相比判若兩人。北澤就站在這一大片草外,看着她嬌小的身影彎腰淹沒在草叢裡,要不是因為還能聞到她身上香香的氣味,怕是逃跑了都不知道。望着那片草,北澤忍不住多想了些,這麼一個瘦弱連獸類都變不了的雌性,真能如千蘭祭司所說,給蒼夜族帶來轉機?起初北澤是信的。但看到她被追的那麼狼狽,還能被嚇暈過去,他生出了質疑。能給蒼夜族帶來轉機的人只有強者,而不是他用一根手指頭都能拎起來的『弱者』。突然這時,北澤鼻子一嗅,眼神一凜。林洛音正在這片草地里愉快的摸索,別看這些草雜的很,但在她手裡,可以變廢為寶!以前想盡辦法都得不到的植物種子在這裡一抓一大把,再加上她的靈泉空間……這對於一個致力於研究古生物植物的植物學家來說,簡直不要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