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溺愛我》章節試讀:
第二幕守護着我的幼獅「齊漾!總之我不准你去看什麼矢吹明彥的演唱會!你必須聽我的話!除了矢吹明彥,任何明星都可以!我要出去一下,去給你這傢伙買食物!」隔着卧室的門,能聽到溫柔靜在外面大聲說話。我要出去一下,去給你這傢伙買食物——這才讓我明白過來,原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溫柔靜還是重複着昨天的話。也太有耐性了。可是奇怪的是,為什麼「除了矢吹明彥,任何明星都可以。」這傢伙究竟為什麼如此反感矢吹?壓根不給我任何合理的解釋。而「給你這傢伙買食物」這種話,很像是對一隻狗說的。……帶着倦意起來,想要打開冰箱吃一個蘋果。看到冰箱上溫柔靜的留言就讓我抓狂了。齊漾:把我的白襯衣洗掉!溫柔靜上P.S:你這個爛透了的芒果!下次不要再買那種沐浴液,味道很臭!之所以堅持每次買同一個牌子的沐浴液,是因為我希望自己的身體能保持着和另一個人的身體相同的氣味。是的,顧羽最用的正是這種被溫柔靜形容成「氣味很臭」的沐浴液。這味道奇怪的沐浴液就像吸引着我的費洛蒙,讓我心跳得不得了。只是!溫柔靜憑什麼總是這樣使喚我?!動不動就以奇怪的詞語來稱呼我。就比如,「爛透了的芒果。」「新鮮小排骨。」「醬紫色的鹹魚干。」……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隨時隨地將這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名詞脫口而出的?我怎麼會有這種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弟弟。事實上,從血緣上來說我們兩個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獨立個體。可是溫柔靜是我弟弟的這個事實從他媽媽嫁給我爸爸那一刻起就已經成立。分明是白雪公主(當然我不是白雪公主,這只是個比喻),卻因為有了這樣的弟弟而變成了很灰很灰的灰姑娘。而且每次在朋友面前介紹這傢伙的時候我都不得不說出他可笑的名字——溫柔靜。「什麼?以後要叫這個女的,姐姐?」「難道今後這個人就是我的弟弟?!」「不行!」兩年前的咖啡屋裡,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和溫柔靜很有默契地拍着桌子死瞪着對方的眼睛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最終家長們代替我和溫柔靜做了一切決定。自此以後這個傢伙就開始慢慢霸佔我生活中本該單獨享用的一切東西。從走進咖啡屋的那一刻,我就討厭溫柔靜。在爸爸的安排下,我先到指定的咖啡屋等着和未來的媽媽見面。選定好一個靠窗的舒適位置,都已經走到了座位的旁邊,卻突然被身後不知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一個傢伙搶上前佔掉了那個位子。這傢伙坐下去還得意洋洋地看了我一眼。「幼稚!」我強忍心裏的不滿做出不屑的表情來鄙夷這種討人厭的傢伙。儘管我們有相同的對靠窗位置的偏好,我也無法跟他產生惺惺相惜的共鳴。這傢伙的臉立刻就被氣紅了,但是卻不好發作。看來他還真是很容易被人氣到。十多分鐘以後,我才知道原來這傢伙就是我未來媽媽的兒子,也就是說他就是我未來的弟弟。從此以後在我和他單獨住的公寓里,我們每天都會大戰三百回合不嫌多。當然我的姿態是冷傲的,而他是極易衝動的。我們每天的生活都是在詮釋水深火熱。在離我們居住地點的大概3萬英尺處,住着我們可惡又自私的父親大人和總是生活得詩情畫意的母親大人。他們說我們倆和家長分開居住有利於培養我們的獨立生活能力。其實,根本原因是他們嫌棄我們!他們認為兩個小孩只會干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妨礙他們享受理想中的戀愛般婚姻生活。我和溫柔靜相煎何急,又相依為命,這體現在他在念高一的時候,就會體貼地幫我做我的高三的數學作業了。他總是把每個字都寫得非常認真,讓我的數學老師頻繁地懷疑作業其實不是由我親自寫完的。我們同居期間,我給溫柔靜吃過做得很像嘔吐物的番茄炒蛋,還有薯片的碎屑,酸奶涼拌西瓜皮,自製的熱巧克力……甚至過期的感冒沖劑。他過分地聽話,他把那些奇怪的東西都吃下去了。溫柔靜用一種難以被旁人理解的方式寵溺着我。天氣真是很明媚。窗戶玻璃被陽光照射出像水果糖一樣的色澤來。算是個很適合睡覺的日子。事實是無論是怎樣的天氣,我都會說:「這樣的天氣真適合睡覺啊。」但事實,我通常不會捨得花時間來睡覺。客廳的桌子上有食物的包裝紙盒和臟杯子。地上散落着溫柔靜的課本,他的橄欖球球衣魁梧地掛在門背後,張牙舞爪。糟糕的生活環境。看着這一切,我突然覺得有點難過,還在念書的溫柔靜要負責好學業還要負責處理家務。我真的不夠好。我執意要依靠自己的能力負責好自己的人生。即便有可能會在溫飽線上搖搖欲墜,我也會儘力站穩。也許正是因此,我才會始終對工作充滿極大的熱情。我的生活快被工作擠爆了,以至於都很難容下別人的位置。我不能好好陪溫柔靜吃晚飯,我的腦子常常不由自主地想到工作。有時候,想跟他好好談談,剛試圖張口,卻瞬間懶得去說那麼多,除了說:「抱歉,我又要開始忙了。」之外,我幾乎沒有別的話好對他說。我總以為過去了某個時期,就有空來彌補,但又不斷接新的任務。雖然我還是會將交稿的時間延後,但我從不對梁寶榮說「對不起」。「對不起」這種字眼完全沒有實際意義。對於別人說的某某某的書大賣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可讀性,只是炒作罷了一類的話,我不會用拙劣的難以掩藏妒忌心理的口氣去附和,無論怎麼樣都好,事實就是人家確實是大賣了。我是個太看重結果的人。難道不是么?馬拉松長跑冠軍會被記者團團圍住,第二名壓根沒有機會去對媒體解釋失敗的原因是狀態不好或球鞋小了半碼之類,無論怎麼樣,事實就是沒有得到冠軍。沒有人會關心你失敗的原因。當溫柔靜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的時候。我正以一種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看娛樂新聞,手裡捏著錄音筆準備隨時錄下自己想要寫的內容。雖然是初冬,陽光依舊溫柔,透過窗戶橙子般地照在他的臉上。我能清晰明朗地看到他的臉越來越好看了。我注意到這傢伙脖頸處突起了尖尖的喉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時常會意識到這傢伙已經長大了。現在的溫柔靜,身材堅挺,皮膚光潔,亮白的臉彷彿能夠折射陽光一般,像個健康又充滿活力的ABC。溫柔靜把東西從購物袋裡一一拿出來,然後放進冰箱。櫻桃。梳打餅乾。咖啡。黑巧克力。……全部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每次都是這樣。溫柔靜,雖然是個又煩人又沒風度、可惡的傢伙,可是有的時候也真是太會照顧人了。這傢伙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幫忙!」「哦,呵呵。」「嘖,你是在傻笑什麼,這個樣子真蠢。」溫柔靜不屑地鄙視我。原本為擁有這樣賞心悅目的弟弟而感到驕傲的我瞬間覺得擁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他是我這輩子最恥辱的事,於是好端端地就突然開始責問起他來:「你為什麼不上課!」「星期天!白痴!」「啊——溫柔靜!你那是什麼態度!對待姐姐說話應該是這樣的么?總是白痴白痴地稱呼我。」「你真好笑,以為我會覺得你算是個姐姐嗎?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哪一點像是姐姐的樣子,笑死人了。」這傢伙就是有令人歇斯底里的本事!好好的星期天,完全被他毀了。我是一定要施暴的!酸奶瓶!不行。會把他打死的。黃瓜!不行。這個也太硬了。長麵包!就用這個。回過頭的時候,我發現那傢伙正在擦地板。手臂來回地在地板上用力地擦着。「想敲我的頭吧,長麵包是打算給你用來做早餐的,喜歡的話就用它來敲我的頭,我四天沒有洗過澡了。」不能對正在主動做家務的溫柔靜行兇。我還算是姐姐嗎?讓辛苦念書的弟弟在星期天的時候做家務。內疚和自責立刻大過了因為那句「白痴」而帶給我的盛怒。我預備捲起袖子替他去做那些本該我做的事情。可是知道這傢伙四天沒有洗澡後,我覺得他的身上有點泛酸的臭味了。連靠近他也不想了。還沒有做任何事,肚子就突然餓了起來,很想讓溫柔靜擦完地板以後趕快做飯。這個罪惡的念頭從腦子裡冒出來的時候,我看了溫柔靜一眼。他正在用力地擦地板。淺棕色頭髮在初冬的陽光里微微閃着光。溫柔靜這小子有時候像一頭喜歡發怒的幼獅。是的,就是幼獅。柔軟的金色毛髮,介於健碩和稚嫩之間的半成熟身軀。他就是一頭時刻守護着我卻又時刻會對我發怒的幼獅。看着用勁擦地的他,突然,我的慈悲心被激發了。我想給他做一次熱騰騰的關東煮。我是說,如果一鍋被煮得面目全非的蘿蔔,馬鈴薯和貢丸算是關東煮的話……當溫柔靜面對着一鍋子煮到看不出是什麼食材做的東西的時候,他臉上的立刻有了嫌棄的表情:「這個是……」「關東煮——!」我得意又有一點心虛地說,並且明顯在討好地傻笑着。「關、東、煮?」他勉強笑了一下,「你是說這個是關東煮?」「額、或許、應該、算是吧。就把這個當做關東煮吃下去又不會怎麼樣。」看着溫柔靜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我有點尷尬地解釋,語無倫次起來。「真是噁心。」看來溫柔靜顯然是不可能把這種東西放進嘴裏的。我撇撇嘴,心裏有一絲難過,究竟我為什麼會什麼都做不好?溫柔靜穿上圍裙,同時發現了垃圾桶里的圓白菜。他轉過臉狠狠瞪着我:「齊漾。這個是——你怎麼浪費到新鮮的圓白菜可以就這樣丟掉?齊漾!你再這樣白痴我就回家去住了。我竟然做起了你的男佣了。你還隨便把我要吃的東西丟掉!」「我只是、我只是不敢洗有葉子的菜、我怕、害怕有蟲子……」我撇着嘴坐下來,緊接着委屈地「哇」一聲就大哭了出來。像被打雷嚇到的小孩那樣。溫柔靜明顯嚇了一跳。他幾乎是跳着跑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強硬的我總是會因為小的事情莫名哭泣。相反在足以令人決堤的大事面前,我反而比任何人都冷靜。不知道原因,也無法探索到原因。只是偶爾哭的時候心情會突然感到很暢快。上一次,番赫辛的飯糰(他養的薩摩耶犬)感染了細小病毒死掉的時候,番赫辛難過得幾天沒有吃飯。當晚,他紅腫的眼睛在看見我的時候又一次盈滿了眼淚,他蹲在地上抱着已經僵硬的狗,哭得凄涼的很。我像只蒼蠅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面對為了一隻狗失聲痛哭的男人,我說不出一句安慰性的話語來,最後我對溫柔靜發出了指令:「把這傢伙拖開,我必須把死掉的狗埋了,我不能讓我的上司家裡充斥着屍體腐爛的氣味。」那時的番赫辛認為自己正面臨人生最大的危機,根本無法理解我對這件事情的冷漠。而此刻,我卻因為溫柔靜微微的責備哭起來了。溫柔靜蹲下身,抱着我,輕輕拍着我的背:「姐姐,你哭吧,哭一下也不算是丟臉的事情。」在溫柔靜的眼裡我貌似一直是應該被照顧的對象。很久都沒有這樣過。很久以來沒有找到可以哭的理由。我想也許是在大事件發生的時候,我明確我應該做的事是冷靜思考,是儘快找出解決事情的方法,而不是沒用地掉眼淚,所以就把眼淚攢到風平浪靜的時候找細小借口來釋放吧。是,即使是對待分手這種事,這種最常見的能引起哭泣的事件,我也不可能會掉一顆眼淚。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往往我的失戀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我自然沒什麼好哭的。上一次分手,原因是對方不小心碰掉了我一根頭髮,疼痛使我勃然大怒,但我並沒有發作,只是平靜又優雅地說:「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合彼此,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任憑對方目瞪口呆,我也沒有給他任何關於分手的合理理由。再上一次分手,是因為那傢伙連續三次約會都重複了相同的內容,在同一家餐廳吃飯,說同一個笑話,致使我完全無法忍受。原本,在他第二次這樣做的時候,我就企圖要分手了,但溫柔靜說服了我再給他一次機會,沒想到的是他真的很不爭氣,第三次把我帶到了那個無趣的餐廳。剛開飯,我就很有涵養地抬起高腳杯對他說:「為分手乾杯吧。」再再上一次……我懷疑自己的荷爾蒙分泌有問題,在本該對戀愛充滿盎然興緻的年紀里我卻根本無法投入任何一場戀愛。可是,我肯把自己應該用到工作上的時間分給某人去陪他戀愛,對方難道不該盡量做到讓我滿意嗎?溫柔靜說我應該多給別人一點機會,憑什麼苛刻地要求人家來無條件地容忍我。他誤會了,我沒有要求任何人無條件地容忍我,完全可以不用容忍我,我只是把真實的我毫無遮攔地展示出來而已。不偽裝自己是美德。只是,最近都沒有男人再追我了,輕鬆的同時有一絲疑慮,難道我已經沒有市場價值了么?怎麼可能,鏡子里的我還是照樣光潔漂亮,新鮮得和冰箱里的櫻桃一樣。只是,顧羽最的那句:「我喜歡你。」在我腦子裡打轉了很多次。被一個比自己小二歲的傢伙所打動了?莫名其妙。我自己都根本抓不到打動我的重點是什麼?如果只是因為「我喜歡你」這種話和「我愛你」對我產生的效果會大不一樣,於是我就因此被擊敗了,我不得不承認我很膚淺。他隨口的一說竟讓我惦念起來。令我疑惑的是,被別人喜歡着竟然會是這樣無比難過的心情。我的是非對錯觀在別人眼中好似都是很奇怪的。在周遭的人看來,那種棟樑型的高端優異男人追我,我應該感到萬分榮幸,而我卻偏偏會不爭氣地喜歡完全不靠譜的人。「齊漾,好好的。嗯?今後像個姐姐的樣子。好嗎?」溫柔靜輕柔地拍扶着我的背,舒緩我的情緒。「知道了。顧羽最那傢伙說他喜歡我。」我抬眼望着溫柔靜。溫柔靜立刻放開抱着我的手,吃了一驚的樣子。「額——這種時候你腦子裡想的竟然是他。你……」溫柔靜按住自己的胸口,平靜了一下,說,「這個、不用去理就好了。」他站了起來,居然沒有顧半跪半坐着的在地上的我,輕鬆地說:「起來啦,去收拾一下桌子那邊,等一下吃飯。真是見鬼,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溫柔靜嘟嘟囔囔地做菜。偶爾也轉過身對我說話。「顧羽最,神經太大條了,你不用管他就好了。」「哦。」「蒸魚的時候最好放一些薑末,那樣魚就不會很腥。就像我現在這樣。」「哦。」「番茄在熱水裡泡一下,皮就很容易被撕下來,你看,就是這樣的。」「哦。」「還有胡椒一定要在湯盛到碗里的時候再放進去,這樣會比較好。你過來看着,我教會你以後你就可以自己做了。」「哦。」我無動於衷,因為我根本沒聽溫柔靜說了些什麼。他似乎覺得不太對勁,果然我沒出他所料,他回頭看到的畫面是我已經很安穩地坐在電視機面前看電視了。「齊漾!你到底有沒有心?你的心去哪啦?!去哪啦?!真是的!」又生氣了,又生氣了。溫柔靜就是這個樣子的。門鈴響了起來。打開門。尤芳妤站在門口,穿着針織衫和波西米亞長裙。這種大媽的裝扮被她穿得很有風格。乖乖的樣子,有點厚的嘴唇翹翹地像只熱帶魚。巧克力顏色的頭髮在肩膀的兩邊垂下來,又順又滑。「真是見鬼!什麼糟糕的星期天!是誰來啦?」溫柔靜從廚房走出來,看見尤芳妤,他的臉和脖子都迅速地紅到快要爆炸。手慌腳亂地開始扯掉身上的圍裙,然後迅速地坐到沙發上,擺了個爛透了的POSE,抓起遙控來自言自語,或者說語無倫次。「這個時間怎麼會插播廣告。怎麼搞的,星期天的電視很無聊啊。」汗……溫柔靜究竟是在搞什麼鬼。尤芳妤到很自在,徑自走向廚房:「好香啊,看上去你們家的食物真的很好吃。」「額、一起吃飯吧。」「嗯!好的!」尤芳妤的樣子好像很開心。她還真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每次無論是什麼食物在她看來都會很美味,無論是吃任何東西,她都會讚不絕口。飯桌上的尤芳妤果然開始贊菜色豐富好吃。「這個看起來不錯,嗚——真好吃。」她的嘴裏還塞着食物,筷子就夾向別的菜了,「還有那個,那個魚看上去也很好吃的樣子,我就吃一大塊吧。」尤芳妤滿含食物的嘴巴鼓起來,像個可愛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多好吃的菜,一定要搭配滿滿一大碗米飯才會好吃。好喜歡菜滷汁拌飯。而且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大口大口地吃才會有吃飯的感覺。」尤芳妤微微有點小胖,以她的食量能夠只是微胖那真是很不錯了。不過尤芳妤的這種微胖有點可愛,並且我個人覺得要是她的臉乾巴巴的沒有肉,那一定不會有現在這樣好看。溫柔在偷看尤芳妤。他暗戀尤芳妤嗎?這個想法冒出我的腦子,我覺得我的想法真是太冒險了。溫柔靜似乎從來不需要女朋友,他身邊的女生已經夠多了,但他永遠保持不拒絕也不靠近的態度,禮貌,紳士,又令那些女生歇斯底里。「你在偷看尤芳妤。」「神經病,不要胡說!」溫柔靜尷尬地抬起碗來大口吃飯,臉又紅了。那模樣還真是好看。「你果然,你在偷看尤芳妤。」我突然很想繼續說這個話題,因為溫柔靜滑稽的害羞模樣讓我覺得很有意思。「我為什麼……我為什麼看她……」他居然踢了我一腳。好痛!「你、我……」我即刻夾了條芥菜放在他的碗里。「什麼!我不吃這種東西,味道就像是發霉的菜葉!」溫柔靜最討厭的就是芥菜。他夾了洋蔥放在我碗里。可是我最討厭洋蔥的味道。我和他的口味反差很大,每次吃飯都會有我們各自最喜歡而卻是對方最討厭的菜。「好!那就這個吧!」我晃了晃裝芥末油的瓶子,然後直接就往他的碗里倒進去。「OK啊,沒問題,你來這個吧!」他抓起胡椒粉,瘋狂往我飯碗里灑,那些胡椒粉到處飛,惹得正在專心吃飯的尤芳妤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坐在尤芳妤對面的溫柔靜的臉上,沾滿了飯粒。溫柔靜呆掉。接下來尤芳妤又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溫柔靜!你給我倒水去!」我強忍笑意,假裝嚴肅地苛責溫柔靜。「齊漾!你立刻給我去拿毛巾!」溫柔靜和我不一樣,語氣里沒有一絲想笑的意思。他是真的嚴肅。對的,這傢伙一定又生氣了,竟然又生氣了。「倒水!」「拿毛巾!」「我……咳咳……我的喉嚨……咳咳咳……你們、別、別吵了……」尤芳妤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喉嚨被魚刺、卡、卡到。」汗……我和溫柔靜的爭吵因此停止下來。尤芳妤哽在喉嚨的刺被我給她塞的菜弄下去的時候,溫柔靜總算呼了一口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尤芳妤用紙巾擦完嘴之後,竟然又能優雅地拿出唇膏來擦在她微翹的厚嘴唇上。接着,她用勁抿了抿嘴,然後對我說:「齊漾,飯後好想喝杯奶茶啊。」……尤芳妤真是有一顆令人匪夷所思的胃。我始終不懂怎麼會吃完了那麼多東西,還可以喝得下去奶茶。「你還OK吧?可樂行嗎,我們家沒有奶茶。」「可樂的話……好!」……尤芳妤嘟嘟可愛的臉,肉肉的,讓人有點想捏一下的感覺。「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情,該不會只是為了吃午飯吧?」我問。尤芳妤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一樣。「哦!是那個事。楊傑西下個禮拜回來。」「那小子要回來了?!」與其說我興奮不如說我緊張。因為我把楊傑西的房子給出租出去了。這個消息實在沒辦法令人平靜了,我站起來,走來走去,這大概就是通常着急的人會有的表現吧。熱鍋上的螞蟻?楊傑西去法國的時候瀟洒地把家門鑰匙丟給我:「齊漾,我的房子交給你去照顧了。」楊傑西的高級濱海別墅,(浪漫滿屋)。我站在裏面可是羨慕了這個好命的傢伙很久。在掙扎着是自己搬到裏面去住一次高級別墅還是高價把它出租出去很久之後,最終還是決定還是出租掉好了。儘管這種住所很難被出租,只能住出租房的人不會租這麼大的別墅,而能付高昂租金的人又根本不會選擇出租,但我還是利用了我的各種關係找到了承租方。。此後的一年半里,也就是至今我仍然以包租婆的身份去收租金。他要是知道我竟然出租他的房子,他會殺了我吧?「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回來?」我急急地問尤芳妤。我無法保持鎮定,真的。「下個禮拜,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下個禮拜他就會回來的。」「那怎麼辦啊,我的天。如果是下個禮拜回來,房子出租的合同可是簽到了今年年底呢。如果毀約的話,我要賠償租客雙倍房租。」「什麼?你居然把他的房子給出租出去了?楊傑西才不可能容忍這樣,陌生人住過的他的房子,天曉得他會怎樣。想像他要是知道了他親自挑選的傢具都被陌生人用過,各種高檔昂貴的傢具擺設……他不是最討厭別人動用他的東西么,放了那麼多限量的物件在家裡,居然房子會被你出租……」尤芳妤像個受驚的小鹿。「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不是已經租出去了么,這傢伙不是說過要到年底才會回來么?啊——我好亂啊,現在怎麼辦?」「他說在法國沒辦法活下去了,仍舊不願意學習經融投資,對家裡的事情一點也不想操心。所以想要回來繼續做造型師。」……真是個不知道好歹的傢伙。中法混血的楊傑西,有張輪廓洋氣的臉,那種帥到令**尖叫的Style,搭配殷實的家底,本該光芒四射地享受家族企業公司總裁的位置。而他卻只想做化妝師。真不知道那傢伙的腦子裡全是醬油還是只有陰溝水?當然,我會這麼想,完全是我的價值觀和楊傑西有着天與地的差距。儘管我多麼愛崗敬業,但我也希望能仰仗自己的職業獲取更多的財富。「他回來幹嘛不直接電話我?」我剛剛才想到了這一點,於是脫口就問尤芳妤。「他說要給你個大驚喜呢。」大、驚、喜。我瞬間因為這個驚天消息糾結起來,沮喪的眉眼預兆着傾盆大雨。嚇壞的溫柔靜試圖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儘力阻止它的降臨,他很男子氣概地站在我面前說:「齊漾,交給我去處理吧!反正那些收來的房租是我跟你一起揮霍掉的!」他那堅毅的樣子像是要去赴死。我雖然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哭天搶地,可是我質疑的是幼獅能夠住抵擋雄獅的怒吼么?我忐忑不安。「但交換條件是,你要聽從我的命令,不要去日本,看矢吹明彥的演唱會。」溫柔靜及時補充。這句話讓我徹底垮台了,究竟是什麼讓他那麼堅決地想盡辦法阻止我去做一件這樣簡單的事?